前言:开学之后又比较忙了,没更新几篇文章。最近不幸又流感了,身体十分不舒服。但还是想写这篇文章。起因是友人在空间发了一个为什么应当反对“女神节”的视频,我在下面进行了一些讨论。加上前些日子恰巧与另一位友人聊过为什么女诗人写豪放派的比较少这个问题。于是还是像写一篇文章,具体的阐述一下我的女权观念,正好蹭上妇女节这个东风。
但由于很久没写了,表达能力有限,加上生疏,写的不好或不成熟之处,还请诸君多多包涵。
值此三八妇女节之际,想写篇文章谈谈我的女权观。其实我接触女权的时间应该也挺长了,也和友人进行过一些探讨,但由于没有学习过具体的成体系的理论知识,总感觉观点有些碎片。正好趁这篇文章,也来梳理一下我的观点。
首先,第一个问题是,我们为什么要搞女权。我认为,在当下,人权的一个重要体现就是女权。因为当代社会处于男权社会的末期,对女性的结构性压迫依然明显。远的不说,很多职业招聘的过程中对女性职工存在的显性或隐性的歧视问题,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我希望我所处的社会是一个人人都能自由、快乐、富足的社会。虽然可能我能够实际改变的部分不多,但总还能通过表达,略微的为我想要的世界投上一票。因为很多理论,不能只停留在象牙塔或者少数人的圈子里。当一个理论想要产生实际影响的时候,它就要走出象牙塔,走到每个人的生活中去。就像李宇晖在《写给孩子看的西方政治学》中提到的,政治是一场人海战术。
女权也是同理。女权就是一种政治。我的暴论:凡是关乎争夺权利问题的事情,都叫政治。所以,我不但自己参与女权,更鼓励每一位看到我文章的朋友们去亲身参与进这场运动,就当是为自己想要的世界投票——可能成功,也可能不会成功,但至少我们为世界变好这一进程做出了自己的努力,不是吗?
而且,我还鼓励大家进行踊跃的表达,哪怕观点不成熟也无所谓。因为表达和其它很多技能一样,是需要锻炼的,所谓熟能生巧。同时,在与他人的讨论和交流中,也有助于完善自己的观点。而且,踊跃的表达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把舆论场拱手让给那些即使观点不成熟,不进步,但依然上蹿下跳的坏逼。
同时,我认为女权所争取的是一种向上的自由。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暴论,就是认为衡量社会进步的指标,就是人拥有了越来越多的自由。所以,在当下社会里,面对对女性的结构性压迫,女权为女性们争取的,就是一种向上的、积极的自由。
那么,我们应该如何搞女权运动?我觉得应当有以下几点:
首先,应当认识到,女权不仅应当是一种主义和运动,更应当是一种生活方式。它体现在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小事里。诚如我上文所言,它不应当只停留在象牙塔中,而应该真正走到生活中去。比如:在生活中遇到需要帮助、被针对的女性,我们应当伸出援助之手。比如:面对对女性不公平的言论时,我们应不吝于表达自己的观点为女性辩护。比如:当身边人,哪怕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有意或无意发表对女性不友好的言论时,及时指出。
这些问题,虽然说起来容易,但实际做起来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生活不总像理论,是非黑即白的,更多的时候,生活是灰色的。因此,能意识到生活这片灰色中,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并且勇敢的指正,这是很了不起的事。智慧和勇气都是人类所稀缺的宝贵财富。
其次,女权主义者们应当团结,不要搞左人那种互相开除左籍的窝里斗行为。因为在这个男权当道的时代里,所有的女性主义者们都是朋友。大家的理想和目标都是一致的,无非是希望生活在一个更友好,更自由,更平等的时代里罢了。可能手段、理论和方法有所不同,有人温和,有人极端,有人理论,有人实践,但大家都在做有意义的事。同时,和许多其他理论一样,女权理论也应当是立体的、丰富的、全面的,因此我们应当积极的和别人进行探讨,借鉴别人的观点,然后完善自己的理论。所谓理论越辩越清晰,因此要保持开放,多元的态度去面对每一个女权主义者。
同时,不要被理论束缚了生活。最近有一个比较热的话题,叫作向下的自由是不是一种自由。我看到有一个观点讲的很好,叫所谓向上的自由也好向下的自由也好,是为了拓宽自由的边界,而不是限制自由而进行的讨论。女权理论也同理,它是用来增加人的自由,而不是限制人的自由的。这个世界上从来不会有十全十美的理论,因此女权主义者们不必完全活在理论的框架里,而要让女权理论成为走向更好生活的指引。
还有一个方面,就是作为男性女权主义者来讲,应当放低自己的姿态。因为不管愿意与否,男性始终是这个社会的既得利益者(某种意义上说,算是一种“原罪”了)。而且,这个社会氛围对女性的不友好,其实每个男性或多或少都是有责任的。因此,搞女权不应当是一个男性的光环,只是任何一个活在当代的普通人应当做的最基本的事情之一而已。可以说,在这个时代,搞女权的不一定是好人,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普通标准而已,而不搞女权的,都是坏人。我们不必要把做好人的标准放的那么低,回头天堂的房子容易涨价。
最后,我们应当谨慎的审视生活。诚如苏格拉底所言,未经审视的人生是不值得过的人生。要时刻注意隐藏在生活中那些最细微、最普通的表述中的男权视角。
关于这一点,我想用两个近期和友人讨论过的问题来做具体说明。
第一点,是所谓的女性不擅长写豪放派的诗词。我觉得这个观点就是典型的男权视角。首先,从统计学上讲,我国古代女性的识字率本身就远低于男性。因此,不能说女性不擅长豪迈,只是大部分女性并没有机会把自己的豪迈以文字的形式写下来并流传下来而已。
另外,可能确实有一些女性写了豪迈的诗词,但并没有流传下来。因为能够流传下来的东西,除了足够幸运以外,大部分还需要符合当时的时代价值观。但中国的古代史,甚至是近现代,当代史,都可以说是一部绝大部分由男性构成的历史。在这么一个男权氛围浓厚,女性被规训为要温柔顾家不便于抛头露面,即使写了豪迈的诗词,能够被流传下来的概率也很小。
但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可以在一些资料中看见女性的豪迈。中国古代有记载的豪迈女性最多的资料是什么?是烈女传。那些列女们的所作所为,不可谓不刚烈豪迈。只是在古代社会的系统性规训中,她们的豪迈只能以这样的形式表现和被记载出来。如果没有这些规训,她们本也可以醉卧沙场,杀敌报国,一腔热血。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妇女节的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近些年讨论很多。从最开始的消费主义创造出“女神节”、“女王节”来促销,到前几年的“把妇女节还给妇女”,再到今年开始讨论Women’s Day的翻译问题。其实我很喜欢这些较真的人,所谓理论,就是在逐渐较真和讨论中被完善、被大家接受的。
我很支持“妇女节”这个说法。所谓Women’s Day,就应当是全天下女性的节日。其实说它叫“国际劳动妇女节”都不太准确。它应当是全天下所有女性的节日,而不应仅是劳动妇女。强调这点主要是因为,我们要小心语言中隐藏的,尤其是赞美性的规训。周玄毅原来说,赞美是一种最高权力。虽然这话有点极端,但其中的道理确是切实的:当直接规训时,会让人反感,而当把规训包装成赞美时,就更容易令人接受。语言会影响人的思维,且潜藏着一些很细微的东西。因此,在面对语言表述时,我们一定要审慎。
就像母亲节不应当只是“好妈妈”的节日,而应当是全天下的母亲的节日一样,妇女节也不应当是被社会认定为“好女性”的那部分女性的节日,而应当是全体女性的节日。事实上,女性不应当理会社会上对“好女性”的定义,因为好是多元的,价值体系也是多元的。如果一定要说什么是“好女性”,那让自己过的开心快乐自由的,就是新时代的好女性。尊重个体的人类的独立性,尊重自己,就是这个时代最大的美德。
以上是我在妇女节之际的一些感想。又很久没写文章了,感觉很生疏,表达也不简洁流畅,但就且这样吧。